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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试镜里就顾鹊抽到的最难。
别人的多少都会有点台词,而他的,一点台词都没有。
一场全靠表情和情绪诠释的戏。
顾鹊躺在道具组临时制作的假山体上,头顶是棚子和大灯,周围是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。
闭上眼睛将思绪沉到意识深处。
玉承风的一生像动画一般一帧帧在他脑海划过。
像小鸟一样被折断翅膀困于囚笼,让玉如萼当了十年的药人。
剧毒灼烧他的心脏,蛊虫啃噬他的血肉,他困坐在木笼里,只能通过房间里一个小小的窗格,偶尔看见窗外的云、风卷起的叶,闻见雨天潮湿的水汽,听见冬日呼啸的寒风。
但大部分时候,蛊虫控制了他的脑子,毒药让他昏沉,他其实什么也不想,也什么都想不出。
他喜欢在清醒的时候听玉如萼和他说她年少时的事情,那些她嘴里的烟火和江湖,她意气风发又闪闪发光的年少,是玉承风的绮梦。
玉如萼死了。
他守着玉如萼枯坐了很久,但她没有醒来的迹象,没人给他送饭,他也快死了。
蛊虫发作让他仿佛撕裂了般痛苦,他身具毒血却活的好好的,可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。
确认了玉如萼永不会再醒来,他用牙齿啃食木笼,血水顺着木笼流下,不知过了多久,他从木笼里挤了出来。
他出了那个房间,那个院子,那个山崖。
风声,雨声,蓝天,白云,树叶。
他听到了看到了许多曾经不曾经历的事物。
在溪边不停地往嘴里灌水,将树叶当作充饥的食物,他颠沛流离,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自由畅快。
他想活着,太想活着了。
这个世界有好多他没见过的,他想一一见见,不然不甘心啊。
但剧毒在他身体里翻涌,尽管他咬牙硬撑,还是倒在了地上。
顾鹊睁开眼睛。
闪烁的大灯好像那夜天空中的星子。
他听到tondlen说他被神明眷顾,乔归朝突然想起顾鹊。
是顾鹊的到来为他带来了这些改变。
从一开始的双腿被针刺一般感受到麻木,到现在,他将自己的手放在腿上能感受到按压感。
他不止一次暗自祈祷自己的腿能够好起来,可这么多年的治疗早就耗尽了他的希望。
若不是顾鹊,他的腿能好起来简直就是妄想。
“tond,我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做复健?”
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坐在轮椅上的生活,之前也从未因为坐轮椅而心生什么不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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